C17.历史课

C17.历史课 #

九组的六个人终于聚齐了,气氛却总是不太对劲。姚心烛愁得晚上睡不着觉,后悔自己当初没把有夜盲症的崔觉托给后台的工作人员。如果他没有裹着幕布跌进舞台中央,也不至于出现后来剑拔弩张的那一幕。现在所有人都碍于面子不好开口——道歉吧,说不过去,毕竟大家花了这么久时间准备,是他毁了这个节目;不道歉吧,也说不过去,人家不是故意的,不由分说就骂人擅闯,还把他压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,怎么着都是冒犯了。

姚心烛坐在餐桌前耷拉着脑袋,无意识地拿筷子戳着盘子里的桂花发糕。这和她想象中的小组生活完全不一样,不是说好了团结互助相互体谅的吗?现在他们都不带崔觉玩儿,他好像也没兴趣和他们交流。可怜的孩子,刚来学校就交不到朋友,只有她来照顾他了。

“叹什么气啊?”夏禹敲了一个茶叶蛋,在她身边坐下来。

“没。”姚心烛无精打采地拿筷子画圈儿,“你那个图案的事儿有进展了吗?”

他摇头:“来这儿快一个月了,就只看到过那一次。鱼妇小姬我也没再见过了,不知道她是不是不在这边了。”

“怎么可能,鱼妇小姬是咱们学校的妖精,还能跑到哪去。”

就在这时崔觉一脚跨进坐席,在姚心烛对面坐下,不紧不慢地舀了一勺酱油淋在面上。二人的私密对话被打破,夏禹和姚心烛对视了几秒,双方表情都有些微妙。

崔觉拌完面,抬头看了眼姚心烛,又看了眼夏禹,挂上笑容:“你们继续。”

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,夏禹头都大了。这个人先是莫名其妙推迟入学,再是刚一入学就把小组活动搞砸,现在又不分场合地打断人对话,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是要做给谁看,是他夏禹欠他的吗?

他正生着闷气,姚心烛开始嘘寒问暖:“你昨天晚上睡好了吗?上次你说室友很不爱干净,现在跟他相处怎么样呀。”

“挺好的,不用担心。”崔觉吃着面,拿筷子微微朝上指了一下,“你有心事吗?娃娃脸就别皱眉头了,不好看。”

她赶紧抬手摸眉毛:“我没有啊,我就是……”

崔觉看都没看她:“就是担心我跟他们合不来?”

姚心烛支吾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夏禹听不下去,难耐地翘起了二郎腿。妹妹叛变了,还有其他盟友呢。葛子闲啊葛子闲,快来救救你兄弟吧,再不来都想掀桌子了。

“哎呀龙王大人,臣紧赶慢赶,还是没赶上您这台风登陆一样的速度啊!”

想曹操曹操到,葛子闲大踏步走来,弯腰勾住夏禹的脖子:“说,你跑这么快,是不是又把食堂最后一个糯米鸡抢了?”

夏禹一个白眼把手里的糯米鸡推过去:“你的,专门赏你的。”

“谢大王!”葛子闲露出八颗牙,捧着东西笑嘻嘻地坐下。

姜源儿也端着一碗粥进来:“早。”

“早啊源儿。”姚心烛问,“荣荣没和你一起吗?”

姜源儿柔声答:“我路过她们系的时候碰到她室友了,说她还没醒。”

夏禹夹了一筷子榨菜:“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一起上学了?”

“小荣说火系和草系本来就住得近,来这边正好顺路。”

“我们金系和地系也住得近啊。”葛子闲侧头看向崔觉,“小崔,咱们一起上学挺方便的,你觉得怎么样?”

崔觉眯眼笑道:“可以。”

夏禹在桌子底下准确地踩中葛子闲的脚,后者痛苦地喊:“我的新鞋啊——”

这一场喧闹还没结束,何逐荣从食堂侧门急吼吼地冲进来,连带碰倒了一个凳子,一摞纸杯,还有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男生。

她顶着一头没扎好的乱毛坐下,整个餐桌为之一振。“我睡过头了,我闹钟,我闹钟没响!”

葛子闲指了指她的衣服:“呃,姐,你的衣服。”

“我知道很乱。哪来得及穿好啊,差点就迟到了!”

“不是,你的衣服……”

“我衣服怎么了,你又想拿我们系开涮是不是?”

“不是,你肩膀上粘了条内裤。”

死寂。

全组看着何逐荣的脸从红色变白,又变红,最后变成了猪肝色。

“啊啊啊疼——大脚,你脚大就算了,怎么手也这么重?”

“我要你喊,要你喊!”

何逐荣挥着那块非礼勿视的布料,把葛子闲抽得在食堂满地跑。其他在吃早饭的学生都转过头看热闹,夏禹默默把脸埋进手里,姚心烛起身几次试图阻止,崔觉托着脸饶有兴趣地观看,姜源儿动作秀气地喝着粥。

从这一幕起后,九组人为这两个人绑定了一句非常有名的台词:他逃,她追,他插翅难飞。

这一天下午有一堂三百人大课,教的是穹上历史。历史课老师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方脸大叔,从一进教室开始就笑呵呵的,十分憨厚的模样。从衣服颜色来看,他也是水系的老师。

“同学们好,我是教大家历史课的鱼禾老师。”

“老师好——”

“同学们先别坐下,今天咱们班的课不在这儿上。第一排同学先出来排队,我们去重生河上课。”

姚心烛在夏禹旁边跳了起来:“终于可以去了!河底下好看吗?”

“说实话没什么好看的,都是鱼。”

“还有呢?”

“沉船遗址啊,骷髅头啊,水怪之类的。”

姚心烛的嘴僵住:“真,真的吗。”

葛子闲大笑起来:“怎么你哥说什么你都信啊?龙王大人,别老折腾你妹了。”

“爱卿,话不能这么说。寡人怎么是折腾她呢?是她不谙世事,寡人担心她到时候会遭小人算计,平常就多多训练她罢了。”

“原来如此,大王用心良苦,可惜龙女殿下不懂您的苦心呀。”

“她懂事是迟早的事了。不过爱卿,你得与寡人站在一边。”

“臣绝没有二心!”

夏禹和葛子闲一唱一和挤眉弄眼,姚心烛拉着姜源儿默默退到后面:“我妈不让我跟傻子玩,咱们离他俩远一点。”

队伍来到了重生河旁的一片荷花塘,满池荷花开得正好,走近时有扑鼻清香。鱼禾站在队伍最前端,作了个手势:“开。”

池面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,漩涡外圈的几朵荷花也随之而变。水面一点点凹陷,荷花绕着那漩涡一朵朵排列至河底,破开了一条蜿蜒的通道。

鱼禾率先走上一朵最近的荷叶,指挥学生们道:“大家排好队,注意不要推搡,不要碰到水面!”

这叶子在脚底竟是硬邦邦的,是实心的台阶。夏禹踏上一片荷叶,还留了一只手抓着身后平衡力极差的姚心烛。等到整个队伍都进入了鱼禾用灵术筑起的水下空间,已经过去了十分钟。鱼禾将通道关闭,刹那间所有的噪音也被阻隔于水面之上,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。

“这个荷花池是通向重生河底的入口,我们今天会去那里参观一些古老的建筑。”

鱼禾朝远处招招手,一条蓝色的小鱼便朝着他们游来,停在他耳边讲了什么。他点点头,讲了两句大概是鱼才能听懂的话,随后对学生们说:“前面有个通道被堵了,我去处理一下,大家在这儿稍安勿躁。”

他转身一头钻入水壁,眨眼间的功夫,就变成了一条灵活窜动的红色鲤鱼。那鱼倒是长得很像他本人,鱼嘴上方还有两条黑色的胡须。孩子们没亲眼见过人变成动物的过程,有几个女生直接尖叫出声。

“嘛玩意儿?”何逐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,“他的名字鱼禾原来是这个鱼?我还以为是多余的余。”

夏禹瞟了她一眼:“你这句话就挺多余的。”

葛子闲把他的脑袋扶正:“你别打岔,快看,他还吐泡泡呢。”

“人家是鲤鱼精,能不吐泡泡吗?”

“你说啥?他是妖精?”何逐荣提高了音调。

“你们不知道?这里很多长得和人一样的老师其实是妖精。”夏禹掰着手指头数,“水系里边,我知道的就有一,二,三……三个。”

姚心烛认真地打量那条鲤鱼:“太逼真了,完全看不出来啊。看来以前书里写的妖化成人形很难被认出来,都是真的啊。”

崔觉在旁边漏出一声笑。

姚心烛问道:“怎么了?有哪里好笑吗?”

“笑你们没见过真的妖。”他挂着无辜的笑容,“等哪天真的见到,别说是笑,舌头都捋不直了。”

气氛瞬间降到零点。

夏禹直视崔觉的眼睛,崔觉也不回避地直视他,两人的目光毫不退让地切磋,快要钻出火光来。

“你什么意思?”夏禹脱口而出,“你见过,很骄傲是吗?”

葛子闲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儿上:“完了。”

崔觉保持着那个笑容垂下眼,转身慢悠悠地往队伍后面走去。姚心烛着急地跺了一下脚:“哥你干嘛啊,上次说话那么冲,这次也那么冲,这样下去以后我们组还怎么相处?”

她说完,转头就去追崔觉:“哎崔觉,你跑后面去干什么,你跟大家一起……”

本来夏禹只是拳头硬了,被姚心烛浇了这一勺油,头上立马滋滋冒火,迈开一大步就要去找人算账:“姚心烛!你到底跟谁一边的?”

“又来了又来了,”葛子闲眼疾手快地把他抱住,“什么跟你一不一边的,大家都是一个组的,你冷静点成不?”

“你也觉得是我有问题?你没听见他说的话吗,就他有见识就他聪明,其他人都是傻子。还有那个表情,那是好人能做得出来的表情吗,笑得跟个反派一样!”

葛子闲挂上痛苦面具:“老哥,我什么时候觉得你有问题了。你说说你,搞成这个样子,你还是水系的人吗?跟个火系的一样,动不动就上头。”

何逐荣的拳头挥起来了:“喂,这种时候也要拉我们系下水,你有事吗?”

“好了!都别吵了。”一直沉默的姜源儿突然开口,“妹妹去找崔觉谈了,这边还要我找你们一个个谈清楚吗?”

何逐荣默默把拳头放下来,葛子闲吞了下口水把手背在身后,夏禹整了整衣服,几个人都乖乖不吭声了。谁能想象姜源儿找人谈心是什么样子呢。

鱼禾老师化成人形而归,带着大家往重生河深处走去。在路途中,有一名同学提问:“老师,我们来这里上学是为了什么?要把穹上扩建成穹下那么大吗?”

“在你们之前每一届都有学生问这个问题。”他答道,“很多人有一个误解,以为来到穹上就是要来干一番事业的。正相反,穹上只是服务于穹下的一个存在,灵师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建造穹上的世界,而是在维持万物生灵之间的‘和’,使穹下的东洲大陆能安定地运转。”

“穹上是服务穹下的?”

“没错。”

“可是,我们在这里,要怎么和穹下有关系呢?”

“穹下的许多灾害都是由于六系不平衡而造成的。你们在学校里学的东西,都是为了未来有能力驾驭你们本系的能量,维持住平衡,让穹下免于灾难。”

“是像干旱或者洪水那种灾害吗?”

鱼禾摸了摸后脑勺:“除了自然灾害,还有其它的灾难,这些灾难都是有因有果的,当然,这个要解释起来就很复杂了,涉及到多方因素,讲个一天一夜也讲不完。好了,大家继续跟我来。”

队伍避开鱼群,跨过凹凸不平的地面,终于来到一个古朴的亭子前。这亭子不算太大,中央立着一口井,井边还挂着一条打了结的麻绳。

“来,大家围着亭子站。”鱼禾招呼学生们散开,自己则站到了井边。“大家现在看到的,就是我们天行的重地了。”

何逐荣问:“如果是重地,为什么没有人把守啊?”

“因为它无法被触及。”鱼禾拿起井边的绳子,“首先,除了天行校内的水系灵师与妖精,其他外人进入重生河便是必死无疑。其次,这口井中没有水,化不了人形的水系妖精无法进入。再次,这口井深有几十米,人想要进入井中,必须垂下这根绳子。而这根绳子只认准那一个维修人员的气息,其他人靠近,它便会消失。”

他刚说完,手中的绳子便不见了。

“这井里是什么东西?”

“是穹上的命脉。”鱼禾转身,在这片空间尽头的水壁上画出了一个图像。那是一个被等分为六瓣的圆盘,每一瓣上依次刻着六系的元素标志。

“苍生盘,也被称为六系之盘。它由上古神兽奉献的神力而铸成,当年始长老们将它安置于重生河底,便是让它借力于重生河源源不断的生命力,从而养育穹上的地脉。苍生盘是六系的灵力源头,没有它,六系就乱了。”

有胆子大的孩子跑到井边,欲往井中一窥究竟,被鱼禾拎着领子一把拉了回来。“当心!你现在要是掉进去了,没有绳子我也救不上来。苍生盘有强大的吞噬功能,在盘上呆十分钟,灵力尽失;超过三十分钟,你就连渣滓都不剩了。”

站在第一排的学生们颤颤巍巍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
“我虽然是鲤鱼精,但我也很久没在重生河里住过了,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。不过至少在两百多年前,我还在这生活的时候,水系妖精都是对苍生盘敬而远之的。”

“老师,我有一个问题。”姚心烛表情犹豫,还是问了出来,“您既然是妖精,为什么愿意给人做老师,还要帮忙维持人类世界的秩序?”

鱼禾摸了摸他的络腮胡子:“小姑娘,我要纠正你的一个说法。这个世界不是你所说的‘人类世界’,而是万物生灵的世界。所有活在这片大陆上的生命,都在努力保护这个世界。你以为的人和妖互相打架,那是在你曾曾曾曾曾祖母那一代。现在呢,人和妖是合作的关系,甚至是亲近的关系。”

“所以书里写的妖精和神仙的故事,全都是真的吗?”

“有些是真的,有些是胡编乱造的。我正要给你们介绍呢。来,我们在这边空地坐下。”鱼禾带着他们来到了一片由几根石柱围起的空地中央。

“大家都听过精卫填海的故事吧?”

“听过!”

“好,大家来看看周围这些石柱。”鱼禾走到最近的一柱前,“仔细看,看到了吗?它们是一块块石头堆砌起来的柱子。这是当初精卫叼来的石头,始长老们发现它的时候就已经有三千年历史了。”

“我的天。”一个靠着石柱坐的男孩吓得直接站起来,重心不稳又扑倒了另一个男孩,引得笑声连连。

鱼禾笑呵呵地说:“放心,精卫神女做的石柱子连重生河都冲不垮,你靠一下也是靠不倒的。”

“那精卫神女现在去哪了?”有个孩子问。

“这我们就不知道了。很多远古的神兽都不知去向,比如还有上古神兽白泽,据穹上的史册记载,最后一次有人见到它是在四十年前——那时它门下还有一百名弟子。不过,它们一直都关注着这个世界,暗中保护着天下生灵。”

“老师,可以讲讲其它的上古神兽吗?”

“那就从远古的守护神兽——天官五兽来讲吧。”鱼禾转身,伸手在水壁上画了起来,“你们刚入学,对六系的历史一无所知。除了光系这个特殊的派别,六系都有各自的守护神兽。每到一年之末,学校就会组织祭祀庆典。”

“金系,守护神为白虎,祭祀位在西方,象征着秋季。白虎具有战伐与辟邪之神力,所过之处片甲不留,古人也因此常用它来印兵符。”随着他落指的动作,一头老虎的形态跃然而生,它昂首一声虎啸,前排的人甚至可以数清它嘴里有几颗尖牙。

“火系,守护神为朱雀,祭祀位在南方。”老虎的右下方出现了一只红如烈火的展翅之鸟,叫声穿透力极强,足以让人耳鸣。“朱雀神兽被视作祥瑞之鸟,象征着四季之夏,代表了古人对太阳的崇拜。”

他的手指又往上移,画下一条花纹美丽的青色长龙。“青龙,草系的守护神,祭祀位在东方。它是春季的象征,老话讲的‘二月二,龙抬头’,指的便是青龙——青龙抬头,万物复苏。”

鱼禾在青龙的左边继续画出了一条身形更庞大、带有双翼的黄色长龙。两龙相望而吟,声音低沉如海底敲钟。“应龙,地系的守护神,祭祀位在中央。传说应龙是凤凰与麒麟之母、众神之师,它曾助大禹治水,立下赫赫战功。”

鱼禾语气欢快道:“因为大家总是对最后一个出场的印象深刻,所以我们水系的图腾呢,我就私心留在最后了。”他说完,便在最上方画出了一个图案。

那是一只乌龟,一条被蛇缠绕,如若披着绸缎的乌龟。

夏禹睁大了眼睛。这个图案如此生动地与他脑海里沉浮的图案重叠,他被回忆和现实同时击中,立刻站了起来。周围的同学都诧异地回头看他,他尴尬地坐下时,姚心烛正好与他交换目光。

“就是它?”她小声问。

“就是它。”他小声答。

鱼禾转身介绍道:“水系的守护神是玄武,祭祀位在北方,代表了四季之冬。古人认为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是天之四灵,可正四方。”

夏禹举手问:“这些图腾之前有在天空中出现过吗?”

“如果你说的是星宿,它们其实一直都在。但是像这样成型的图腾出现在天上,就很罕见了。”鱼禾低头,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本小册子。“让我来翻翻天象册,嗯……没错,上一次有图腾出现是在五百二十五年前。那一年本来是民间大旱,玄武的图腾在天空北方显现,整片东洲大陆下起了大雨,百姓们都跪在街上,感谢玄武的降水之恩。”

夏禹追问:“那也就是说,图腾出现时所有人都会看到么?”

“当然。”鱼禾收起小册子笑道,“天官五兽显灵时,被它们拯救的生灵都会看见它们的存在。”

他怀着思虑慢慢坐了下来。

姚心烛拍了拍他的膝盖:“你看,这不是有进展了吗。”

“可是,应该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才对啊。”夏禹百思不得其解,“难道我看到的那个图案是假的吗?”

“肯定是玄武没错了,你是水系的,玄武又是水系的守护神,逻辑上说得通。”

“水系的人也不止我一个,光我们学校就有两百多个学生,别说整个穹上了,也没见谁说看到过啊。”

“我还是和以前想的一样,只有你看到,那就是给你一个人看的。要不然还能怎么解释呢?你别想太多,先听课吧。你学得越多,才越可能找到办法呀。”

夏禹把思绪从那件事拉回来,鱼禾的声音重新清晰了起来。“好了,咱们六系的守护神兽介绍完毕,大家有什么问题吗?”

有个光系的女孩问:“老师,为什么我们光系没有守护神兽?”

“其它五系相生相克,而光系不受制于任何一系,也没人知道它是怎么生出来的,可以说是个很特别的分支。不过,穹上的灵师们一直都在寻找光系的来头和克星。”

“为什么要找光系的克星?没有克星不是很好吗?”

“一件事物没有起始、没有尽头,这是违背常理的。”鱼禾解释道,“万物不可能没有限制,只是还没找到它罢了。正所谓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——如果不知道谁能制约自己,那就等于有了不知名的软肋,在一场战斗中敌暗我明。”

女孩担心地问:“战斗?我们还要和人打仗吗?”

“你们还小,现在提起这个词会害怕是正常的。”鱼禾语气如同一个慈祥老父,“等你们大了,就会对这个词有新的理解了。”

他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手腕,“哎呀,时间不早了,差点就拖堂了。下课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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